秋水子夜

独奏与协秦曲（番外篇）

这是一个关于水晶球的故事。——序言。

小秋水站在商店橱窗前，眼中发光似地盯着一个水晶球，不愿离去。那是一个相当好看的水晶球，小秋水很想要一个。

小秋水拉住妈妈的手，指着水晶球：“妈，可以给我买一个吗？就一个。”

妈妈拉走了小秋水，说：“得了吧，不就一个破球而己。”

回到家，小秋水并不死心，仍缠着妈妈：“妈，你就给我买一个嘛。”

妈妈被小秋水惹得烦了，便说：“行行行，你考个全班第一我就给你买。”

考第一，是很难的。就小秋水目前的成绩未看。但小秋水真的很想要那个水晶球，于是她用上了比以往还要努力的功夫去应对考试。功夫不负有心人，小秋水终于考好了，却只有全班第三——对于小秋水而言是极大的进步了，比很大还要大。

小秋水拿着试卷，找到妈妈，胆怯地问道：“妈，我可以要一个水晶球吗？”

妈妈瞪了小秋水一眼：“是不是买了拿去攀比啊？”

小秋水拽紧衣角，忐忑不安地说：“不是，我真的很想要一个火晶球。”

“又不是第一。”妈妈说。小秋水低下头，更加用力地抓紧衣角。妈妈看着小秋水，叹息一声，说，“好好好，过几天给你买。”

小秋水听了，一下子抱住妈妈的腿：“谢谢妈妈！”

一天过去了，一周过去了，妈妈没带小秋水去买水晶球。小秋水失望了，妈妈不会带小秋水去买水晶球了。半个月后，妈妈有一天回家，样子很高兴，手里扬着钱，告诉小秋水：

“走吧，去买水晶球！”

小秋水又很高兴了。来到那家商店，那个水晶球却不见了。小秋水失落极了，心心念念的水晶球没了。店员看见小秋水，蹲下来问小秋水：”小姑娘，你想要买什么？”

小秋水指着原本应该放着水晶球的地方：“那里的，原来有水晶球，我想要那个。”

“哦，那个水晶球啊，库存应该还有，我找找。“店员离开了，不一会儿带着那个水晶球回来，“这个？”

“嗯！”小秋水拼命点头，水晶球回来了。

买单时，妈妈看了一眼价格，蹲下来跟小秋水说：“秋水，你要不换一个，这个太贵了。”

才七十多。小秋水抓紧衣角，忍着眼泪摇头。妈妈平时买东西时大把大把花，只是一个水晶球而己。小秋水好想好想要一个水晶球啊。

“秋水，听话啊，咱换一个水晶球买，这个太贵了啊。”妈妈说，小秋水忍不住眼泪了，拼命摇头，眼泪被小秋水甩了出去。

妈妈“啧”了一声，还是掏钱买了。妈妈把装有水晶球的盒子递给秋水，说：“别哭了，死讨命鬼。”

小秋水不哭了，用力抱紧水晶球，生怕它会飞走。一回到家，小秋水便跑回房间里，把水晶球取出，放在桌上，静静地观赏着水晶球。看了好久好久，小秋水抬起水晶球，上下摇了摇，里面的小亮片便像雪一样上下飞舞。太美了，真好看，小秋水高兴地笑起来了。

拿起水晶球时，小秋水发现下面底部有一个发条。小秋水好奇地转动发条，松开后，水晶球内便传出了好听的音乐。小秋水愈加喜欢这个水晶球了。

每天放学回家，小秋水下了公交便一路飞奔回家，要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水晶球。拧发条，听着重复几十遍的音乐，小秋水只觉这是最美好的事情。

过样过了几天，当水晶球的音乐再次响起时，传来了妈妈的怒吼声：“秋水！别老一天到晚放这个破音乐！信不信我碰了你的破球！”

从这之后，家中再没响起过水晶球的音乐，发条也再没被拧过。小秋水只是盯着水晶球看，时不时摇几下水晶球，看里面的亮片飞舞。即便如此，小秋水也很满足了。

两个月后，家里来了一群孩子。小秋水没过生日，那还早着。那群孩子是妈妈和几个女人带来的。小秋水不喜欢这群孩于，可妈妈说，要小秋水和他们一起玩。

那群孩子跑到小秋水的房间，一下子看中了那个水晶球。小秋水害怕极了，当个孩子等起水晶球时，小秋水一把夺过水晶球，死命护住水晶球。

“这是我的！”小秋水站得远远的，对那小孩喊道。

那小孩哭了，接着那群小孩哭了。妈妈来了，看见小秋水抱着水晶球，再看看那群小孩，一下子明白发生什么了。

“秋水，你怎么这样！”妈妈怒斥道。小秋水站着，低下头，什么也没说。

“你把水晶球给他们玩，听到没有？”妈妈说。

小秋水不想交出水晶球，后退了一步。妈妈上来抢水晶球，小秋水怎么抢得过。妈妈把水晶球拿走，还扇了小秋水一巴掌。

“发什么神经啊你，作为大姐姐就要照护好弟弟妹妹知道吗！”妈妈说，把水晶球给了那个小孩，开始安慰起那个小孩，“不哭不哭啊，姐姐逗你们玩呢，拿着，不哭了啊。”

小孩不哭了，小秋水开始低声啜泣。妈妈听见了，转过头来瞪了小秋水一眼：“哭什么，一个破球而已，大不了我再给你买一个。”

小秋水只能微微点点头。等到妈妈和那群孩子离开了小秋水的房间，小秋水才敢抹去脸颊上的泪。

然后，她听见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，紧接着是哭声。她不敢看，不敢想，不想听。

外面大人都在叫，小孩都在哭，只有她一个人在她的房间里，傻傻地站着，傻傻地抽泣。

水晶球碎了。

妈妈走进房间里，蹲下来站在小秋水面前，说：“别哭啊，我错怪你了，原来你是怕他们受伤才不把水晶球给他们的，是妈妈错怪你了啊。妈妈再给你买一个水晶球好不好？别哭了啊。”

小秋水木讷地点点头。她什么也改变不了，开始、经过、结果，像梦一样。妈妈是骗子。

水晶球被扔进垃圾桶，扔掉了。

那天晚上，小秋水把自己闷在被子里，拼命地哭，但是不敢哭得太大声，吵到妈妈就会挨一顿打，小秋水害怕被打。

妈妈没有再带小秋水去买水晶球。小秋水没有钱，自己也买不了。有一次，小秋水试图藏起一个红包，用钱去买水晶球，却被妈妈发现了，挨了一顿暴打，衣架都给抽断了。

……

那是一个，很平静，很美的夜晚。子夜带着秋水去了一片草地。

当她拆开子夜给的礼物时，里面是那个水晶球，一模一样。

她猛地就哭了，放下水晶球，用力扑向子夜。

秋水扑在子夜身上，哭了好久好久。她不怕吵到任何人，不怕会被衣架抽到腿上一条条血痕，不怕水晶球碎掉了。

水晶球回来了。

（番外篇——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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